乞丐被轰走了,我两眼一黑,晕了过去。
两年前,我开始频频晕倒,去医院检查,查出脑子里有一个肿瘤,医生说治不好了,左右不过再活两年多。
当时的傅洲因为失明每日郁郁寡欢,为了不拖累他,为了让他有一个光明的未来,我选择了和他分手,偷偷给他捐赠了眼角膜,用身体做交换筹够了手术的钱。
再醒来,傅洲在我旁边打着电话,极尽温柔。
“听听?怎么了?”
“什么?怀孕?!你怀孕了?我现在就去医院找你!你等我!”
电话挂断了,那个带着满腔仇恨的傅洲又回来了。
“林余,你不是说要解释?解释吧,解释你当初为什么和我分手!”
刚刚那句“你怀孕了”还在我耳边回响。
林听怀孕了。
傅洲有了全新的生活,这不正是我所期望的吗?我不能搅乱他的生活。
我扯了扯嘴角。
“因为我接受不了和一个家里破产的瞎子在一起。”
玻璃杯砸在地上的声音。
傅洲说:“滚出去。”
我坐在床边弯腰找着自己的鞋子,发现我意图的傅洲开了口。
“鞋子被扔了,劳烦林小姐,光着脚走出去吧,可要看着点路,小心玻璃啊。”
我如何看路?
他不过是存心想让我踩玻璃报复我罢了。
我深一脚浅一脚,在房间里走着寻找出口,碎片一片片扎进我的脚掌,我面无表情,这痛,比不上我脑子里肿瘤发作带给我的万分之一。
傅洲走了,我也慢慢走了出去。
出去后,我打了好朋友江心的电话让她来接我去医院。
伤口总是要处理的,而且今天是我肿瘤复查的日子。
刚到医院门口,就听到了一阵骚乱。
我问江心:“怎么了?是有谁来了吗?”
“搞出这么大阵仗的还能是谁?林听她手上起了个水泡,傅洲慌得不行抱着她进来请出了院长来给她看病。”
江心很是怨怼,因为她知道我为傅洲付出的一切。
我垂下眼睑,哦了一声,照常去找以前一直给我看病的陈医生。
到了才发现换了个医生,是很年轻的声音。
“你这个肿瘤恶化的很快啊,怎么会这样?最近没有好好吃药吗?还是心情不好?你知不知道情绪对身体的影响也很重要啊?好好吃药,保持好心情。”
我点头应着,离开前问她:“请问陈医生今天是有事吗?”
年轻医生回我:“本来是没事的,这不医院来了个叫什么傅洲的,之前投资了医院不少钱,他老婆起了个水泡,他愣是不放心,把所有专家都叫去看了,资本家啊。”
江心在旁边喘了一下,我拍了拍她的手,制止了她此刻骂人的冲动。
江心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我进了电梯,电梯里应该是没人,她干脆不忍了,破口大骂。
“傅洲真不是个东西!一个小水泡就这么兴师动众,那你呢?你给他捐眼角膜,你得了肿瘤,你还为了给他筹钱……”
她没有说出口,带了哭腔。
“你干嘛不告诉他!你让他给你钱啊,让他找医生你看病!”
我轻抚着江心的背。
“医生不是说了?我的日子不多啦,傅洲他现在过得这么好,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了。”
18岁那年,我被林家接回,所有人都不把我当人看,只有傅洲尊重我、善待我。
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过得好。
“叮咚——”
电梯门打开。
“姐姐,你怎么会在医院?”
江心语气不善:“你姐看肿瘤呢!你以为她来医院玩吗?”
林听吸了吸鼻子,甚是委屈。
“江小姐说话最好放尊重些。”
我呼吸一滞,是傅洲,他是一直在吗?还是刚刚来?江心的话又听到了多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