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滴——”
刺耳的喇叭声穿破我的耳膜。
我的手被扯住一把拉了回去,惯性让我重重摔倒在地,膝盖传来刺痛,我伸手去摸,一片黏腻,应该是流血了。
“死丫头!你自己瞎了不想活了要寻死能不能换个日子!?今天是你妹妹和妹夫的订婚宴,这么喜庆的日子,你存心找不痛快是吧?”
妈妈指尖戳着我的太阳穴,一下又一下。
傅洲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妈妈的辱骂。
“哦?林余小姐瞎了?”
“可不是嘛,小洲,她两年前……”
我急急开口制止我妈:“妈!别说了!”
如今傅洲不仅事业有成,还有了相爱的人,我绝不能让他知道给他捐眼角膜的人是我,我不能拖累他的人生。
妈妈长长的指甲又在我脑子上戳了两下。
“叫什么叫!你两年前瞎的说不得?”
我是两年前瞎的,傅洲的眼睛也是两年前恢复光明的,他这样聪明——
“林余小姐,还真是活该啊。”
心跳在这一刻寂静下来,他没有想到是我给他捐了眼角膜。
也是,毕竟他失明后没多久,我就提了分手,在他眼里,我应该是个十分无情无义的人吧。
林听在一旁附和:“阿洲说得对,当初姐姐偏偏要在外面乱玩,私生活混乱,让我们林家受了那么多嘲笑,失明就是她的报应!就是她活该!”
一口口水被呸在了我脸上。
妈妈说:“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认你回来!村子里来的丫头,没规矩没自尊,就知道往男人堆里冲了去要钱,你今天就从我们林家滚出去!当初睡过你的男人不是给了你不少钱吗!看到你就来气,现在就给我滚!”
我在地上摸索着盲杖,颤颤巍巍站起。
我是林家无人在意的真千金,18岁从外面被认回来,在他们眼里,我粗鄙又下贱。
而林听——我的妹妹,所谓的假千金,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,却更胜亲生女儿。
我漫无目的走着,天空飘起了小雨,慢慢的越来越大。
我又能去哪里呢?我又哪来的钱呢?林家分文不给,我以前的钱全用来给傅洲做手术了,无处可归的我只能找了个桥洞蜷缩起来避雨。
我听着雨声,突然感受到大腿上落下了一只手,还有股发馊的味道。
有人在摸我!
“啊!是谁!滚开!别碰我!”
我挥舞着盲杖,可瞎子终归是瞎子,我看不到,盲杖被夺去。
油腻恶心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。
“嘿嘿嘿,女乞丐啊,还是个瞎子,老天怎么知道我最近馋女人了?快给我摸摸。”
那双手攀上了我的肩,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一头撞死的时候。
傅洲出现了。
他冷声叫乞丐滚,对我说。
“林余,现在你已经对男人不挑到了这种程度吗?就这么饥渴?这么离不开男人?”
我没有说话,只是用袖子使劲擦着被乞丐触碰过的地方,就像以往被那些男人触碰过那样,恨不得扒了自己的皮,换上一层新的。
傅洲冷哼一声,以为我是在装给他看。
叫住了那个乞丐。
“哎,那个乞丐,别走,我给你1000,你好好伺候一下她。”
乞丐像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恩施,兴奋难以掩盖。
我听到了衣料摩擦的声音。
我的手被乞丐桎梏,拉向他,触到蒙着油脂灰尘的皮肤。
“老实点!现在没人能救你了!”
“不要!不要!傅洲,求你,不要!帮帮我!帮帮我!”
傅洲笑了,带着大仇得报的畅快。
“林余,你还记得吗?当初我也是这样,像一条狗一样,求你别和我分手。”
我哭的连话都说不清,什么都顾不上了。
“傅洲,我可以解释……我可以解释,求你让他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