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话不容拒绝，包厢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
我抬起泪眼。
陆司宸的脸在昏暗灯光下影影绰绰。
…他还是这样。
除了我，对谁都心存善意。
苏婉婉笑得勉强，“哈…也行，有司宸管教，小哑奴肯定能变得像正常人一样生活。”
她抬起手腕，装作不经意地打开显示屏。
淫邪、令人启齿的声音很快响彻整个包厢。
视频里，我挺着孕肚，面色潮红。
陌生的男人一个接一个的压上来。
而我满脸微笑，似痛苦又似欢愉。
“呀！雅贞姐姐她…我一直以为雅贞姐姐是有什么苦衷才会接客，可是看她的表情好像是自愿的…”
“而且…她怀孕了…那孩子的爸爸是谁啊…”
苏婉婉捂着嘴不可置信，余光一直偷偷打量陆司宸阴冷的神色。
啪的一声，李刚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。
“陆总，事到如今我就和您说实话吧，夏小姐是为了离开您，才自愿选择做上…这份工作。”
“我也劝过她，可每次我一和她说这事，她就威胁我说，要告诉您是我逼迫她的…”
“肚子里的孩子也生下来了…就是哑奴！但和夏小姐在一起的老板实在太多，她自己也分不清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！”
不…不是这样的！
是苏婉婉让李刚给我下了药，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丧失了自我意识。
只要有人碰我，就会张开腿任人予取予求。
他们用爸妈的性命要挟，做我不愿意做的事…
孩子…也是你的啊…司宸…
我疯狂呐喊，但没有一个人听得见我的呼声。
陆司宸黑着脸走到儿子身前。
蹲下身时瞥见他脖颈处的一截红绳。
是陆司宸特地从寺庙求来的平安符。
他说，要我们以后的孩子平安健康的成长、无忧无虑的生活。
可后来我才发现，那不过是两块一条的地摊货，根本不是什么寺庙高僧的祝福。
陆司宸面无表情地扯出红绳，突然发狠拽住绳子一端，死死勒住儿子脖颈。
“司宸你要冷静啊，这好歹是雅贞姐姐的亲儿子，万一让她知道你这样对她儿子，那她对你的误会岂不是更深了。”
“是啊陆总！虽说不知道哑奴的生父是谁，但能和夏小姐共度春宵的怕也是些豪门贵族，这要是那人找上门来…”
苏婉婉和李刚表面劝说，实则嘴角阴险的笑意都要藏不住了。
我死死攥拳，只恨自己不能化为厉鬼，要了这对奸夫淫妇的贱命！
呼吸被剥夺，儿子肿胀的脸很快开始发紫。
一双小小的手颤抖着拉住陆司宸衣角，嘴唇动了动，像是在叫爸爸。
妈妈想扑上来保护他，却被李刚提前用狗链拴在墙角无法反抗。
“你们这群恶鬼！一定会遭报应的！遭报应！”
李刚阴恻恻地望过去，拉了拉妈妈脖子上的项圈。
妈妈身子一颤，下身涌出一股热流。
像无数个被训练的日夜，随意拉下绳子，就失禁了。
眼前发生的所有让我痛不欲生。
我恨陆司宸，我很苏婉婉，恨李刚。
可我更恨我自己…
为什么我要不顾爸妈的阻拦执意和陆司宸在一起？
都怪我，全都是我的错…
儿子被勒得眼珠上翻，陆司宸双目血红，蓦地卸了力气。
他残忍笑道：
“为了夏雅贞的贱种脏了自己的手，太不值得。”
“哑奴？呵，你还小，以后就在我手底下慢慢熬吧。”
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恶臭，陆司宸厌恶皱鼻。
“赶紧把这疯婆子带下去！也不嫌恶心！”
“是。”
李刚牵着狗链，让妈妈像动物一样用四肢爬行。
动作间，一台运动相机掉了出来。
“这是？”
4
苏婉婉没见过这台相机，心里本能的出现不安。
不等她说些什么，陆司宸已经按下播放键。
画面里，我骨瘦如柴，孕肚却大得像要炸开一样。
我拿出一块小黑板，缓缓说道：
“我未出世的宝贝，妈妈好像快死了。
希望这个视频，能弥补你的一些遗憾与困惑吧。”
我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。
从教儿子喊妈妈，到一笔一划教他认字写字。
从一岁，讲到了一百岁。
穿衣、绑鞋带、做饭…
恨不得将自己在这个世界知道的一切，通通压缩在这条两小时的视频里。
越听，陆司宸的眼眶就越通红。
他颤着手，拨通我的电话。
直到听筒里传来语音留言的女声，他抖着唇开口。
“夏雅贞，你故意让我看见相机的内容，装可怜博同情，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背叛我的事实？”
“给你二十分钟，赶紧出现在我面前，否则，你疯掉的妈和生下的贱种是什么下场就不好说了。”
挂断电话，陆司宸的表情越来越恐慌。
他在害怕，怕我真的死了。
苏婉婉的桃花眸里含了两泡泪水。
“没想到雅贞姐姐当年生哑奴的时候差点命悬一线，真是苦了她了。”
李刚一脸鄙夷。
“陆夫人有所不知，当年夏小姐不听劝说，孕期非要与人苟合，有时为了刺激一次接待四五个客人，这才造成胎位不正，会有死亡的风险。”
陆司宸表情僵硬一瞬，有怒火在眼底翻腾闪烁。
他磨着后槽牙，正要骂我不知检点。
视频滴的一声，自动切到下一个画面。
画面很黑，只从铁栏杆露出的一点光亮，隐隐照出房间内用血红大字写满了“贱”的墙壁。
“我又被关禁闭了，因为今天陆司宸在苏婉婉面前随口提了一嘴我的名字。
每次苏婉婉一生气，她就会用各种办法折磨我。
下药、用刀在我的身体刻上“婊子”、“荡妇”。
她逼我喝马桶里的水，让妈妈戴上狗链住在厕所，爸爸也跳楼自杀了。
我好痛苦…我想死…
可我的孩子，还没有出生…”www.yzmYd.com
我摸了摸肚子，拿出手机，指着上面的照片。
“宝贝，这个男人叫陆司宸，是你的亲生父亲。
你出生后，大概要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的黑暗生活。
而这一切，都是他间接造成的。
不要害怕也不要绝望，只有努力活着，才有重见希望的一天。
才有…将仇人绳之以法的一天！”
视频里的我已经瘦到脱相，露出的肌肤上布满吻痕，脸颊青紫一片，右眼肿得吓人。
越往后，我的精神越不正常。
是李刚长期逼迫我喝下情欲催化剂的后遗症。
我又哭又笑，颠三倒四的将从苏婉婉口中得知的前世真相说出来。
最后，我死死瞪着镜头，犹如厉鬼。
“苏婉婉，你不得好死！”
“不得好死！！”
视频到这戛然而止。
陆司宸猛地抬头，望向石化呆住的苏婉婉，喃喃道：
“不、不可能，这一定是个骗局！一定是夏雅贞为了陷害婉婉自导自演！”
一直疯疯癫癫的妈妈眼里有了一丝清明，用力扑向陆司宸捶打怒骂。
“杀人凶手！你们全都是杀人凶手！我女儿和我丈夫就是被你们害死的！”
陆司宸踉跄几步，脸色铁青地扇了妈妈一耳光。
“再敢胡言乱语我就让人把你舌头拔了！”
“夏雅贞不可能会死！她绝不会死！”
“这个贱种也不会是我的儿子！”
他抬脚猛踹。
一直安静的苏婉婉突然惊呼。
“司宸，雅贞姐姐没事，两分钟前她给我打了视频电话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