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，我将小宝哄睡着后走到阳台喘口气。

一转头两个不着寸缕的人交缠在一起，干柴烈火。

我震惊的同时又自嘲地笑了笑。

结婚六年，陆乔川从来没碰过我。

他说他有重度洁癖，没办法履行夫妻义务，和他结婚会没有性福。

那时我觉得相爱不一定非要有鱼水之欢，柏拉图恋爱也很高级。

我不顾一切选择和他在一起，他说做试管我也欣然同意，对他百分百信任。

现在想来自己好傻，竟然信了他的鬼话。

瞧，这换个人洁癖就没有了，用嘴都不嫌弃。

甚至知道我在隔壁也丝毫不在意。

林瑶透过窗户看到我了，她挑眉一脸得意与挑衅。

我面无表情，准备离开。

她却双手捧起陆乔川的脸将其转向我：

「陆哥哥，怎么办，被你老婆抓个正着呢！」

陆乔川看到我那一刻整个身子一僵，下意识将被子盖上，眉头紧蹙呵斥道：

「这么晚了你不陪小宝睡觉，出来乱晃什么？」

不乱晃怎么看得清楚渣男贱女的真面目呢。

我忍着恶心快速走进卧室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默默流泪。

隔壁的动静越来越大，女人肆无忌惮的尖叫声好像生怕我听不见。

六年里他难道没有一刻是爱我的吗？

......

小宝每日七点必须要喝牛奶，即便困意十足我还是下楼去厨房消毒柜拿奶瓶。

一转身却对上了林瑶。

她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对着我说：

「亲眼见到老公出轨的滋味好受吗？是不是很意外你老公可以如此勇猛。」

「不过，你这模样确实没有哪个男人下的去手，瞧瞧你腰上的游泳圈，再瞧瞧你这黄得要命的脸色，村里的大娘都比你好看几分。」

「哦，你还少个肾，忘了告诉你，给你打麻醉时已经有两个肾送到了，我不过随口一句你的肾更好，你老公就不顾医生反对坚决取你的肾。」

「你还真是有个好老公。」

她笑的前仰后合。

我的心沉到了低谷，说不难过是假的。

我使劲咬着唇不让眼泪落下，自顾自地冲泡奶粉。

「看见你这么用心对待我儿子，我还是挺感激你的。」

「毕竟高价聘请来的保姆也做不到你这样视如己出，你说是吧？」

见我不为所动，她有些不悦。

「你以为你这样委屈求全，陆乔川就能念着你的好？那你可真是想多了。」

「实话告诉你，你俩的相遇不过是我制造的一场英雄救美的恶作剧，他对你好也是按照我给剧本演绎的，我随时都可以叫停。」

「哦，他不碰你也是因为我不允许，你说你贱不贱，清汤寡水的也能过六年。」

她笑的肆无忌惮，而我却如遭雷劈。

所以六年前我落水不是意外，而是计划之内。

他对我的好也不过是完成林瑶的恶趣味。

我越想越觉得可笑，自己感恩戴德这么些年不过是一场恶作剧。

只是我不明白，他既然爱林瑶为什么不去争取和她在一起，而是陪着她玩这卑劣的游戏，图什么？

4

我收敛好情绪直勾勾地望着她：「陆乔川连这种离谱的要求都愿意，怎么不娶你？」

她双手环抱于胸不屑道：「他倒是想，可我不愿意啊，陆家不及林家，我又怎么会下嫁。」

「只有你这种穷鬼才会觉得傍上陆乔川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。」

我冷笑：「你看不起他，为什么又吊着他不放？」

「因为他比保镖用着还顺手。」

「呵呵，那你真够无耻。」

她想抬手给我一巴掌，余光却瞥见陆乔川从楼上下来。

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，手中的奶瓶就被打翻，顷刻间牛奶溅在她的睡袍上。

「姐姐，我错了，昨晚是我犯贱，你要打我要骂我都行，但是小宝还饿着肚子，你这......」

她抹眼泪之际陆乔川也走进来了。

看着她委屈落泪的模样心疼坏了。

陆乔川恶狠狠地看着我：「沈沁，你是不是有病，瑶瑶身子娇贵，要是烫伤了她我要你的命。」

林瑶将头埋在陆乔川怀里，委屈到不行。

「我怕昨天大宝的表现让姐姐误会，所以想跟姐姐解释一下，可是姐姐根本不待见我。」

「她骂我是狐狸精，骂我不知廉耻，勾引她老公还抢她儿子，还说她出车祸少个肾都是我造成的。」

「骂就骂了，毕竟是我有错在先，可车祸什么的真的和我无关，而且我也没想抢姐姐的任何东西。」

「我想和她说清楚，可她根本听不进去，也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，她突然就将小宝的奶瓶砸向我，要不是我反应快，我的脸估计就毁了。」

原本还想解释的我，这一刻清楚地认识到没必要了。

毫无意外，陆乔川脸黑的似焦炭一般：

「沈沁，你真该好好反省，大宝六岁了不想要你这个妈难道还不能说明你的问题？至于车祸那是意外，是你自己倒霉，和瑶瑶有什么关系？」

「还有我不允许你说瑶瑶是狐狸精，是我勾引她的，你看看你蓬头垢面的模样，哪个男人能忍住不出轨。」

「瑶瑶是个很好的女孩，她经不起你这么说她，赶紧给她道歉！」

一个杀人未遂的凶手，这么坦然地说出来车祸是意外，还真是讽刺！

当初我还真是被猪油蒙了心。

我将牛奶瓶捡起来装上滚烫的热水一瓶瓶倒在我的胳膊上，直到皮肤表面泛起一个个水泡。

陆乔川上前打翻：

「沈沁，你发什么疯？」

他一边捏起我的手腕打开冷水冲刷我的胳膊，一边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。

我挣脱他的手：「陆乔川，歉我也道了，我想这态度够诚恳了。」

「你说的对，我该好好反省，我这样的人没有男人受得了，所以我们离婚，也好给你白月光让位。」

话落，我转身就走。

看着我决绝的背影，陆乔川本能地想上前拦下我，林瑶却抢先挡在他前面。

「乔川，一大早我就被骂这么惨，我的头好痛，你送我回房间好不好？」

芊芊玉手勾住他的脖子，娇羞的模样让他不再纠结，顺势将人抱起上了楼。

我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，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，我没有亲人在这里。

如果不是还有事没做，明天就该走了的。

5

傍晚时分，陆乔川通过手机定位找到了我。

「你不是最害怕待在河边吗，现在怎么不害怕了？」

为什么？因为正常行走是不会落水的。

他见我不说话，牵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：

「昨晚的事是我犯浑，林瑶不想跟你计较，是我一时说话口不择言，伤害了你。」

「阿沁，对不起，是我错了，你要打要骂都行，只要你能解气。」

「我不求你原谅我，但看在两个孩子份上跟我回去好吗？孩子离不开妈妈的。」

我抬头挤出一抹微笑：「好。」

陆乔川眉眼带着笑意，一把将我抱起走向路边停着的劳斯莱斯。

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人好割裂。

夜幕降临，天空绽放出五彩斑斓的烟花。

这不过节不过年的，全城同一时间绽放烟花的场面还是很少见的。

点开某博热搜第一条便是：霸总式浪漫，豪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！

我一眼就认出配图上的人是陆乔川与林瑶。

他说他对不起林瑶，所以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尽量满足。

希望我体谅他那份想赎罪的心。

我心里鄙夷的很，面上却是平静如水的表示理解。

次日，陆乔川彻夜未归。

以往我可能会打电话询问，现在再也不会了。

我将从前他送给我的东西全部扔进垃圾桶，所有的合照一一剪碎烧成灰烬。

处理完这些我觉得身心都通畅了。

连续五日陆乔川都没回来，而我同样早出晚归。

婆婆对此十分不满，多次打电话给陆乔川罗列我的罪名。

最开始陆乔川还好声好气的听她说，到最后直接将她拉黑。

婆婆不知道的是，陆乔川几日未归是为了给林瑶一个世纪生日宴。

这么重要时刻，她频繁打扰当然惹他厌烦。

中午的时候，陆乔川破天荒的发来信息：

「阿沁，这几日太忙了都没能回家看你和孩子。」

「对了，请帖收到了吗？瑶瑶特地强调一定要请你过来，五点陈助理会去接你。」

他不知道，此刻的我就在酒店西餐厅，还在他的斜对面眼睁睁地看着二人上演郎情妾意。

俊朗靓女的组合不免让人多看两眼。

路过的工作人员无不艳羡与议论：

「整个宴会厅都被包场了，我本来以为是结婚，结果是过生日。」

「不仅如此，今天光是奢侈品和高定礼服都送了好几批，说是怕夫人累着所以多买些，总能有夫人看上的，我的妈呀这也太宠了！」

「嘘，这漂亮姐姐不是他夫人，他夫人我见过一点都不好看。」

「啊！不能吧，霸总的夫人怎么会丑？」

「真的，上次陆老太太过寿我见过他夫人，抱着孩子头发凌乱，要不是人家叫她夫人我还以为是保姆呢！」

保姆？我想这六年我连保姆都不如吧！

我将礼物递给会场小哥并给了一笔丰厚的报酬，交代他务必在宴席开场时准时播放。

再见了，陆乔川。

今日生日宴定会让你二人终身难忘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