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，包丽大汗淋漓地醒过来，定了一会儿，才恍然自己是身处何处。

她摸索过枕边的手机，变亮的屏幕显示的是2：14。

包丽热得睡不着，开始回味那个梦的细节，攥紧的手仿佛还能感受到梦里的力度。

大开的窗扇外，空调外机“嗡嗡嗡”地来回碾着包丽的焦躁。

她努力地闭起眼睛。

在空调外机越来越大的声音中混杂的是薄薄的墙板后，庄格仁的叫声：“上啊！菜逼！艹！”

太热了，包丽睁开眼爬起来，用脚在床下搜索了一会，找到了拖鞋。

她拿起手机按亮，趿拉着拖鞋慢慢走到门边，打开门，走进客厅。

客厅的窗没有拉窗帘，月亮的光泄进来，铺在沙发上，看起来清凉又带着点温馨。包丽找到空调的遥控，想了想，又放下了。

她蜷进月光里，睡下。

每天早上的包丽都会身处在一种奇怪的时间拉扯之中。她一面慢条斯理嚼着面包，一面注视着餐桌对面墙的挂钟。秒针走得很慢，像包丽煎熬的生活，分针走得很快，像在催促的日常。

就这样，秒针慢慢悠悠地推着分针急速地奔到了6。包丽叹了口气，站起身，抽了张纸巾，对折之后仔细擦了擦嘴，然后又对折了一下，捏起纸巾中心把托盘中的面包碎屑扫进了垃圾箱。接着转身把托盘和咖啡杯都塞进了洗碗机，使劲推起电子门。才慢吞吞地走到书房门口。

包丽举起手刚想叩门，门却一下打开了。

面面相觑的两个人都有些尴尬。庄格仁还睡眼惺忪，包丽率先恢复常态，用平常的声量吼道：“几点了，才起？”

庄格仁被包丽的声音彻底震清醒了，他默不作声地绕过了包丽，走进卫生间，抬起马桶盖开始撒尿。

包丽紧盯着庄格仁动作，皱着眉，欲言又止。

庄格仁撒完尿冲了水，转身走到了盥洗台，紧盯着镜子，撩了撩头发摆了个Pose。还好镜子只能照到胸部，不影响庄格仁对自己的欣赏。靠着墙的包丽抱起双臂，被庄格仁浑厚后背和突出来的腹部圆弧线条下的脂肪点燃了眼睛，火星迸溅。

庄格仁收回对镜中自己的迷恋，拿起了牙刷和牙膏。

包丽终于忍不住了，她冲进卫生间大吼：“说过多少次了，从下面挤牙膏。”然后“哐”地一下把马桶盖拍下去。

庄格仁不耐烦地按响了电动牙刷，包丽立刻就变成了电影中被噤声的疯女人背景。